CP观不太连贯
黒い波

【神岩】Too Proud

* 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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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too proud to be too proud I say it proudly."



说“一定会回来的”,表达出这样强烈的愿望,就意味着存在一种可能性,叫做“事与愿违”。


神宫寺双手插袋走在光亮平整的马路上,天气晴朗之中仅有一点点阴霾。脆的像玻璃一样的天空中,有阴云像是不太精细的悬浮物,正从看不清的远方飘移而来。秋天薄而冷的风擦过夹克的领子,快步路过还未来得及的撤下午餐特价招牌的家庭餐馆,招牌懒怠地立在背巷的门口,城市噪音冷漠地在脚下浮动着。


神宫寺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岩桥决定暂停活动这件事。神宫寺觉得自己对岩桥的动机和做法都很清楚,但是说到底,自己并不能理解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不能。岩桥几乎是自己的反面。他只能推测,然后对自己的推测不放心。


虽然岩桥不断告诉他们他一定会回来的,但是神宫寺还是觉得自己略微地失去了他。这种奇怪的失落感无可避免地加重了不安。神宫寺知道自己能做的并不是特别多。虽然岩桥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绝不想失去这种特殊的心情和无能为力混合在一起,使得此刻,不,这段时间神宫寺仿佛失去了立场。


可以吗?没问题吗?对于没有S极的N极来说,有什么引力可言?对于失去了投手的捕手来说,又有什么距离可言?


神宫寺想起很久以前一件没有关系的事情来。岩桥好像曾经有过一个恋人。


岩桥从以前就非常喜欢LA,神宫寺曾有一度以为他在那里有一个恋人。


那是在几年前一段密集工作前的最后休假,岩桥一年中第三次还是第四次自己飞去LA的时候。虽然每次也待不了几天但还是坚持一定要去,神宫寺甚至还去机场接过他。把他接回到家里,然后就紧接着就立刻开始几乎没有休息的日程。


就在那段休假归来的密集工作的日子里,神宫寺有一阵像往常一样一直留宿在岩桥家里。


岩桥总是在留宿人,他很喜欢朋友围绕在身边,也很慷慨大方。但是神宫寺是不一样的。朋友来来回回,只有神宫寺是不一样的。与其说有着这样的自信,不如说是觉悟。


岩桥并没有怎么仔细解释过自己为什么要去美国,去了干嘛,为什么去了还要再去,只是单纯地次次带回来大额手信。神宫寺觉得自己问了岩桥是一定会说的,但是他没有问。没有问岩桥就不会说。平时吵闹是吵闹,沉默是沉默,日日待在一起的话,界线更会明显地像是海水与淡水交汇。


神宫寺就那样住在岩桥的家里,也很难讲到底是谁的要求。事情发生在好不容易的休演日的晚上。虽然是休演日,但并不是休息日。白天还有杂志的拍摄,等到下班的时候,差不多也得吃晚饭了。照例召集三五个人抓紧时间夜里去逛街,到涉谷去买东西。压力过大的工作,总是越忙的时候越要抓紧时间玩,不然会神经紧绷到无法控制。所以他们就那样多少有些肆意地出现在夜晚的街道上,岩桥就跟在神宫寺身边,拖拖拉拉地,手里捏着手机一边走一边看。


岩桥那段时间看起来有点虚弱。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脾气异常地坏,又总是在检查手机。分别的时候紫耀和神宫寺挥手,嘴角扯起一个笑容,分明就是“岩桥又交给你了加油”。其实紫耀什么都不知道。他可能知道,但神宫寺觉得以自己对紫耀的了解,他就算猜到点什么,也绝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搅进去。难得胡涂。


而自己呢?为什么没有难得糊涂呢?


岩桥情绪异常,腹痛异常,呼吸异常,各种异常的原因,都只有自己知道。


说到底这些事情不讲就不会有人注意。除了工作场合的责任之外,同伴们只能用目光守护着而已。说到底和他们无关。岩桥只对自己求救了,大概就是从那一刻起自己无法再置身事外。


那个好说话的,不会苛责别人的,温柔的岩桥背后默默隐藏着痛苦。对他揭露了这份痛苦,也就顺带向他揭露了不能向别人展露的焦躁不安。神宫寺觉得自己被这种信赖和需要的感觉所俘获,虽然没有任何道理,但是占有越多份的岩桥玄树,心安理得和不知所措的感觉就越朝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快速增长。


因而那段时间岩桥莫名其妙的举动就更令让他心烦意乱。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想知道更多岩桥的秘密了。


岩桥从美国回来后情绪看上去就很不稳定。说脾气异常的坏,指的是和神宫寺毛毛躁躁吵架的次数明显增多,已经到了让偶尔在自家乐屋待机的岸君越过岩桥的肩头对他苦笑的程度。虽然情绪总是会不自觉地表现在脸上,但岩桥并不是个任性自我的人,可以说永远都在观察着周围人的感受。能吵起来的对象也仅限神宫寺而已。真正让神宫寺感觉烦躁的并不是吵架,而是岩桥一边病态地亢奋一边不停地回信息的样子。


平常并不会这样,但是这次岩桥变得非常在意他的目光,绝不会让他看到自己在发什么。


据有限的观察,手机上不断联系的对象绝对不是这些平时一起玩的伙伴。其实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在美国的朋友”。回想起来,这在那时这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判断。


转过一个弯,街道突然从阳光的温暖陷入到阴翳之中。不可阻挡的10月份的冷空气塑造了阴影的颜色,淡淡的蓝色笼罩着没人关心的门脸。一边回想着过往的事情一边快速步行,这种久违的感觉明明是普通的,但却有种奇妙的新鲜。就这样选择了活动休止的岩桥会不会就回归了这种普通的新鲜?


不远处的高楼上立着大手商社招牌,要是自己是个普通人,要是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岩桥,是不是就会在那里上班?


神宫寺越走越快。




神宫寺还记得那个休演日的晚上,自己进而又做出的新的判断。刚好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又看到岩桥在床上不停地地发信息。“玄树?”他喊,也没有抬头。


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火大。神宫寺再叫他的名字。


岩桥趴在他的床上抬起脸来看他,眼睛因为疲劳显得有点红红的。表情松弛着,是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那副模样,视线有些空芒地定在他的脸上。苍白的脸,黑洞一般的眼仁,像是——奇怪的比喻一下子跳上他的心头——像是被他刚从疯人院拯救出来的大洋娃娃。


“你从美国回来是不是恋爱了?”


神宫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他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投手投球,S极燃烧,崭新的判断从天而降,在意识笃定之前擅自溜了出来。


岩桥没说话看着他,但是表情好像一下子僵硬了。


神宫寺有一瞬间怪异地以为岩桥要生气了,发脾气了,很想抬起手臂挥一下浴巾,或许这样就能把整件事情都挥过去。但是他的神经就在用一句话爆发完之后突然松弛了,于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岩桥没有生气,正相反,岩桥看起来如此不安,如今回想起来,像是平时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开口说话的样子。


神宫寺的头脑突然混乱了起来。“真的吗?”


“神宫寺为什么这么说?”


“你觉得我为什么这样说?”


岩桥的表情突然极度动摇起来,像是被迫吞下了一个柠檬,看向他眼瞳深处的目光突然刺痛了他。全然不是平时那种马上要揪住他不放和他吵起来时候的那种愤怒和烦躁,而是有一种怪异的绝望,神宫寺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完全错了,或者完全对了。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愚蠢的问题?看他当场哭起来吗?


“你在干嘛啊?不要哭啊。”神宫寺拿着浴巾走向床铺,虽然身体像走在海绵上,但是常识人神宫寺已经立刻接管了头脑。“飞到美国去是麻烦一点,但是也没关系啊。”


岩桥没有讲话,呆呆地看着他。神宫寺一步步走近,把地上的毛毯捡起来,想要顺手披在岩桥身上。


但是岩桥却从床上跳下来,表情也突然冷静了,刚才的动摇只留下一点红的痕迹在脸上。“你睡吧,我想睡在硬的地方。”他从神宫寺身边擦过,毛毯还在神宫寺手里,“还有,我没有随便恋爱。”


岩桥一拍门就那么从自己房间走了。


神宫寺后来再也没有提过那件事,一次都没有提过。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搞错了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再谈论起它。除了让岩桥继续依赖他,除了再继续这样走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10月是候鸟飞走的季节。神宫寺不知道为何在如今想起这些。虽然如今秋高气爽,当时空气中的重量好像现在还压在他身上。


大手商社的招牌已经落在身后,没有再走多久,神宫寺在诊所的三层小楼前停下脚步。岩桥推开深色的玻璃门从里面走出来。


金色锋利的午后阳光和城市噪音一起倾泻在他们身上。


城市的噪音此时此刻是舒适的,像站在山顶上、断崖边,平静地一无所有。风只是掠过耳朵。


岩桥眯了眯眼睛,看着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的神宫寺。“怎么没进去?”


“我刚刚走到啊。”


“那怎么没开车?你最喜欢的车呢?”


岩桥顺着神宫寺的视线看到马路对面的公园里有金黄色的落叶片片落在地上。


“不了,今天天气好,我们一起去走走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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